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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骨

《裁骨》
配对:《伪装者》明台/王天风
分级:PG-13
警告:ooc预警,斜线代表攻受,一切不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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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颗子弹击过来,穿透血肉筋络在他背后炸出一个巨大的伤口。明台只被撞得一挣,没觉出疼,亦没有太大的意外。军服浸满了血和雨正沉沉的往下坠,疲惫感诱哄着他放弃最后的那点意识拥抱黑暗。
他摔在地上,最后一刻想着的是黎明开拔前和副官蹲在帐篷外抽烟,那小孩儿数着战争结束后那些打算时眼中的天真与热忱。
可这仍旧未曾到他所预料的最后。
明台叫人从尸山血海里拼了命的拖出来,像个狼狈不堪的逃兵。他只能日复一日半睡半醒的蜷在帐篷中那张简陋的行军床上。战时资源短缺的吓人,明台后背上那块伤口拖了许久,坏死的皮肉意料之中的开始大面积溃烂,脓液浸透一卷卷纱布,蛆虫在那里扎根侵蚀。
他当然晓得这伤大抵是好不了的。于是只得僵在方寸之间,瞪大眼睛嗅着缠在鼻端的腐败气息暗暗蓄力,盼能与同袍商量着给个痛快,叫他这少爷死的体面一些。
可之后愈发少见的清醒里,他侧过头仔细数着不远处迫击炮砸进人堆里迸出的闷响,又不敢
这样做了。
再侥幸窥见天光时最初入眼的是床头那盏煤油灯,明明暗暗只拢得一小块地方,他的兵他的学生在他床前围了一圈,大部分人浸在黑暗里,眼睛里却压着同样的坚韧和忠诚,倒难分辨出面容了。
他看着他们,身下铺着的那些扎人的干草终于不妄图刺进皮肤,而是奇异的漫成腻而粘的沼泽,高热与疼痛加剧了特工这些年苦心经营的那只坚硬的壳的损毁。早埋进地下三尺的鬼魂们有了实体,它们沿着地板攀进棉絮,顺着脚趾穿透肌理钻入血管探进心脏,心满意足的泵去全身。
填了多少人?
明台将视线胶在那些青年身上,熬的眼眶通红。他挨个瞧过去,从别处挖来生生砌进他心里的那座荒冢此刻又无端有许多墓碣拔地而起。
在这儿,亦或是早两年在各处潜伏时,匆匆忙忙一纸军令下来再如何不情愿他明知道是死路一条却又送了多少人去送死呢?
理智上这是最有效,牺牲最小的方案,可感情上他却曾一向不愿,甚至认为不会去这样做。
“您走吧!”他捡来的副官扑到床前来带着哭腔紧紧的攒着他的手。
明台回过神来,想朝他眨一眨眼,可那个人偏偏也在这个节骨眼上悄然出现了。
毒蜂仍着死去时那一身行头,干干净净立在角落,明台猝不及防的撞进他老师微红的眼睛里。那双瞳仁毫不留情的映出他现下这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来。
副官还贴在他耳边小声的劝,明台转开视线把眼皮阖上一点,抵着枕头艰难的倒着气,还是忍不住呕出些血。
多少年了,到底在这个时候。所幸王天风似乎不曾要为难他,只像是同他一道等似的。
可追的愈发紧的困顿却叫他恐惧起来,他怕极了自己抗不到消息来。明台狠了狠心,艰难的朝伤口按下去,喉咙里压不住似的发出“呃”的一声——这实在太疼,可这疼痛却并非一无是处,明台叫它逼的硬生生清醒许多。
他的副官听着他又急又沉的喘气声,终于“哇”的一声哭出来。
“您走吧!”副官声嘶力竭的朝他喊“求您了!您这是干什么呀!”
明台是十分想帮他擦一擦泪的,可最终只竭力朝那小孩儿笑了笑,心里却仍想着再等等,再等一等呵。
他身上背了那么多条命,大姐的,王天风的,还有那些曾经期许又热烈的注视着他的同袍们的。他们牺牲在这片被战火烧焦的土地上,却将希望寄与他,而他理所应当将代他们去见证那迟到许久的胜利。
有人带头,双膝磕在地上“咚”的一声,年纪不大的孩子们悉悉索索在他们指挥官床前跪了一片,他枕边的那只旧表仍在尽职尽责的发出哒哒声响,浓重的夜色里没人出声,明台仍梗着一口气不敢咽。
他们一同静默了许久,都清楚在等些什么。
渐渐帐子外终于有脚步声透进来,跌跌撞撞地,由远及近。通讯兵连滚带爬的摔进来。
“日本人投降了!抗战胜利了!”那青年人一路叫着喊着,满脸是泪。
明台睁大眼睛寻到灯下那人,王天风也正回望他,神情里糅杂着一点歉然与无奈,却仍带有些笑意。
王天风朝他递出手。
他想自从他投了军统,命都是攥着用。他从前不愿,甚至厌恶旁人赞他一句青出于蓝,似乎毒蝎以往任务搅出多大动静,好坏惘论,都挣不出他老师的影子。
可明台到底活成了另一个王天风。
王天风因为死亡而止步不前,如今明台终于和他站在一道。
明台又有什么不愿呢?
他的老师是淬进生命里的信仰,亦是他战死沙场的裹尸布。
早在军校时,毒蜂将他们压在一处,比照着自己一点一点挫着明台的骨头。
他手里那把刀上沾着鲜血和肉屑,最初是他自己的,再后来是于曼丽与郭骑云的,它毫不留情的剁碎明小少爷的软弱与天真,终于将他们裁成一个摸样。
“明台,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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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ther @伊力萨拖拉机简史  大家都认为明台的性格绝对可以活到胜利,但是我觉得一路走来或许明台身上那种朝气早磨没了,疼他的人都便当了,那么他活着,或许只是为了完成他和亲人的夙愿呢。这篇拖的太久,到最后已经没啥感觉了……我自己不是特别满意T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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